阜山再次挖出死尸,整个上淮村的乡亲都被吓着了。刘村长看了林月一眼,沉声道:“此事,已经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能做主的了。林月,我再劝你一句,莫要自作聪明,把别人当傻子。你这些来路不正的宝贝,我老头子也懒得过问了。届时,自有官府的人帮你回忆,帮你口吐真话。”说罢,他看也不看林月,转身就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村长一走,林月顿时卸了力气,瘫软在地上。周老汉叹气道,“老二,这东西,你们是留不住的。亲家,你们要拿尽管拿,只是日后官府上门,就与我家无关了。”吵吵闹闹这么一出,周老汉又是疲惫又是厌烦,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月,狠下心道:“老二家的,我周家虽贫寒了些,可一家人堂堂正正,你这样的儿媳妇,我周家要不起。正巧你亲爹上门,此次,你就与他们一道回去吧。这地上的宝贝,银子,随你们处置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周老汉又将刘婆子并大房两口子训斥一通,“我周家人,穷也要穷的有骨气。这烫手的银子,谁拿,谁就给我滚出周家。”

    林月沉默不语,只是紧紧的抱着木匣子,林家人也一脸贪婪的看着木匣子,看来并不将刘村长并周老汉的告诫放在心里。

    刘婆子张了张嘴,她心里是真舍不得,但是她也胆小。若只是十几二十两银子,她还敢偷偷藏起来。可地上的宝贝,一小件就够人吃大半辈子,而且还是那样骇人的来历,她是真的有些害怕的。故而纵是不舍,刘婆子听了周老汉的话,也还是忍了。

    至于大房两口子,素来没什么主见,且周老汉说的严厉,他们就咬唇出了屋子,不敢再多想,不然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,跑回去护着林月私吞那些宝贝。

    “老二,你怎么选?”周老汉再次问道。

    周志银低着脑袋,眼神晦涩难辨,他没吭声,可却将林月紧紧的搂在怀中。此时,林月仿佛也有了勇气,她抬起头,红着眼眶道:“爹,娘,你们太糊涂了,怎么能听了三弟的挑拨,觉得这宝贝来路不正这东西,是将军夫人赠与我的。那日,她们被人追杀,临终前遇着了我,就将木匣子赠给了我。此话,千真万确,没有半点假话。”

    周志宝听了,冷笑两声,暗道:“这二嫂还真是厉害,说起谎来,脸不红心不跳,真不知道她是如何练就的这样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只是林月话音一落,却听轰隆一声,却是晴天响雷。轰鸣雷声瞬间在耳边炸开,刘婆子等人吓了一跳,同时也认定林月非良善之人。不然,雷公老爷不会晴天示警。

    这一道雷,把周家人吓着了,也将上淮村其他村民给吓着了。

    阜山边上新挖出来的女尸已经腐烂化为白骨,味臭且布满虫子,光看着,就觉得骇人恐怖。刘村长到了之后,想着那封家书,不免有些担心,沉思一会儿,就让两个儿子将自己准备的寿棺清理出来,以备不时之需。

    好好的天气,突然说下雨就下雨,且为倾盆大雨,并将树叶屋子打击的噼里啪啦直叫唤,刘村长等人又是敬香又是烧冥币,而后趁着大雨将尸体搬到了棺材内。

    “老大,老二,你们快去周家看好林月几个人。一切等官府来了再说。他们若是不听或者逃跑,尽管给我绑起来。尸体都烂成这样了,这布料还好好的,怕真是将军夫人。若真如此,咱们整个村子怕是都得跟着遭灾。”刘村长皱眉担忧道。

    刘村长想的没错,林月打定了主意,为了这匣子宝贝,她可以什么都抛弃,甚至是不当周家的儿媳妇。而周志银,此时此刻,仍坚定的站在林月身边,亦摆出了一副大不了分家出门的态度。

    至于林家几个长辈,只叫嚷着分银子,分宝贝,可不管周家人如何看,如何管。

    周老汉并刘婆子奈何不了他们,就让周志宝写了一封断亲书扔给周志银。周志银惺惺作态哭了两声,到底还是按了手印。

    为了林月,为了银子,他真的是什么都能放弃。

    屋外,大雨倾盆,屋内,刘婆子再次哭成了泪人,她抱着周红玉,分外不舍,又哭又骂周志银是个糊涂蛋,脑子被个女人搅和傻了云云。

    林家长辈听了腻烦,就道:“志银,既然你爹娘不肯要你,成,跟我们回林家就是。往后,你就是我们林家的上门女婿。”

    林月藏了这般多的宝贝,也许,周志银藏的更多。

    周志银低着头不说话,但身子却偏向了林家那边。意思很明显,他出了周家,会直奔林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