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树梢上的绿叶已经泛黄,秋虫在草丛中细声鸣叫。

    凌晨一点,周嘉然准时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,起身来到窗边准备关窗户,看到隔壁窗台上透过来的微弱灯光,动作迟疑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又回到书桌前,打开刚刚关掉的台灯,抽出晚自习那会的数学竞赛题,根据往常青园出卷的风格认真勾选着重点。

    他一题一题小心斟酌,除去已经考过的题型,重复了的考点和做题思路他不会再画第二题。浓缩下来,一本厚厚的竞赛题,经过他的层层筛选只剩下了三十题。

    只要摸清这三十题的解题技巧,其他的题目也能触类旁通、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一套程序走下来,时针已经指向了三点,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晚才睡了。

    周嘉然起身关窗户,发现隔壁的灯光依然亮堂堂的,窗帘拉的纹丝合缝。

    他想:夜猫子晚上都不睡觉的吗?抱着那份试卷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每年竞赛的题库多到举不胜数,五花八门的考题看得你眼花缭乱,青园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考试机会出题,绝不可能把相同的考点再考一遍。

    他这同桌一天天的,都不动脑子想想吗?

    而那边的陆时涧显然辜负了他同桌的一番厚望。

    满怀雄心壮志的陆霸王一回家,怀着月亮不睡我不睡的精神拿出那沓试卷继续研究,但是碍于他的数学水平真的只是高于普通人一丢丢,这数学竞赛题搁他这就仿佛催眠书。

    都说数理化不分家,陆时涧觉得他的数学不仅和物理化学不和睦,还闹脾气离家出走了。

    这密密麻麻的公式符号,入眼犹如在课本上爬动的蚂蚁,慢慢地从一行变成了整整一页。

    陆时涧的眼皮越来越重,头也低得就差和桌子来个亲吻,夹在指尖转动的笔也滚得老远。

    不到半个小时,陆霸王进入了梦乡,和周公开始约会,屋子里灯亮了一晚上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周嘉然有幸观赏到了歪脖子的陆时涧,杵在那像一棵歪脖子树,周嘉然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笑什么笑,不许笑!”陆时涧试图把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挪正,“嘶——”

    “陆爷,你这脑袋咋回事,扭着了?”陶涵被陆时涧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昨晚趴坐上睡着了,落枕了。”陆时涧放弃试图让脖子归位了,好笑就笑吧。

    钱阳别过头小声说:“落枕的话可以拿热毛巾热敷,有助于缓解疼痛。”说转过身继续看书了。

    早上起来他歪着脖子把莎莉吓了一跳,还以为他中风了,差点打120,听说他是落枕,是打算给他敷个热毛巾的,可他怕迟到也没倒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