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星阑看着眼前景象,喃喃道:“这是带我来见家长了吗?”

    整整齐齐的一片,全是牌位,眼前的架子上摆满一层又一层的香烛,祁星阑这是被带到了祠堂。

    “不要胡说。”燕逐月轻轻推搡着她,在桌子的暗格里取出几根香,“我,我就是许久没来过,今天突然想来祭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?但是婆娑门创教不过几十年,哪里来的这么多…”祁星阑原本想说先辈,可这些人是修魔功的人,自己作为正道修士,断不能喊他们先辈。

    “其实…婆娑门的确是尸陀林教的延伸,这些人是我的先辈,”燕逐月点燃几根香,插到香炉上,她虔诚地阖上眼,拜了拜。

    祁星阑杵在原地不动,她绝对不会跟着燕逐月一起祭拜,这里有些人,甚至还是她师尊杀的,可这些人修得是邪术,听闻杀戮无数,甚至引发了修界一场血色变革。

    “也罢,”燕逐月见祁星阑的脸色僵硬得似块木头,不由得轻笑一声,“你们这些正道修士,向来是看不起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祁星阑听罢连忙抬头看向她,身子向前倾了些,急切地辩解:“我没有看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“巫蛊之术,活尸之法,御鬼之能…这些向来是你们正道所不齿的,但我想为这些先辈正名,有些事并不是他们做的。”燕逐月语气温和,但眼眸灿灿,燃起某种可以称之为信念的火,

    “那些强加之罪让当年的尸陀林教破灭,骂名甚至延续到如今的婆娑门,总有一日,我会为他们正名。”

    祁星阑垂下眼睫,她不明白燕逐月的意思,自幼听闻尸陀林教邪门至极,所以燕逐月的话她亦不知道该信几分。

    “祁星阑,我真的很羡慕你。”燕逐月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祁星阑抬头注视着她,祠堂里烛光摇曳打在燕逐月的身后,她眼眸映照着跳跃的火苗,脸侧被柔柔地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,微风拂过,吹皱赤红色的裙摆,似一团热情燃烧着的火。

    当真是,艳色无双。

    祁星阑有片刻的恍神。

    “你出生就踏入正道修行,你的一生有很多选择。”燕逐月笑了,她眼眸微弯,嘴角轻扬,烛光忽然黯淡了几下,忽然晃动的光让她的笑着的脸添上几分凄清之感,

    “我的命却由不得我,我承载着整个婆娑门的过去和未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,你…”祁星阑扯着她袖口的手动力动,本想为她辩解,但又倏然觉得,她和燕逐月之间是很相似的,同样是孤儿,同样代表的是整个门派,“我和你一样,我也要承担灵崖山的未来。”

    祁星阑摸着下巴,突然想起前世看过一个类似的句子,心中有些苦涩,“人在修界,身不由己。”

    燕逐月吭哧一笑,“你倒挺会说。”

    她们出了祠堂,绕过花苑,又走了一些路,宋明的房间离的不甚远,很快便到了。

    祁星阑走在燕逐月前面,在院门口踌躇片刻,突然感觉不妙,院内有股奇特的味道,显然是两个人全然不同的信息素,象征情.欲的味道,在空气中交融着。